Rollroll囔囔肉

心寒在退坑边缘的熊猫。

孽徒成双对(十八)

钢琴师徒文,笨人非专业

  

  

  当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下楼时,时颂还在楼底下庆幸自己真的没见到季勤。可当考生都走得差不多了黎初晓也没出来。

  她有些纳闷,拿起手机给黎初晓拨过去,却没有人接。

  这下时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正打算往考场里面闯,黎初晓的微信消息就传了过来。

  “老师!我在考场遇到了帝音钢琴系的教授诶!他说他叫季勤,你认不认识?”

  这条消息在时颂脑子里炸开。她自己带了口罩,带了墨镜,千防万防,却没防住黎初晓!

  瞬间,疑惑在时颂心里迸发。

  禹玉不是说季勤不当考官的吗?季勤怎么就找到黎初晓了?是因为黎初晓弹得太好?不是考官不能和考生搭话吗?

  时颂想不明白,眼下也没有心情想。幸亏黎初晓只是黎初晓,季勤又不知道她和黎初晓的关系,并不知道她是时颂的黎初晓。

  “你理他做什么!他又不是考官!赶紧下来,我们走了!”

  几日为了黎初晓奔波,时颂甚至忘了剪已经冒出长度的指甲。指甲飞速磕在手机屏幕上“哒哒哒”的声音焦躁极了。

  “可是他说他认识你诶!他问我我老师是不是你。他好厉害啊,这都能听得出来!”

  如果黎初晓在时颂面前,时颂一定能把黎初晓掐死。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对着屏幕骂道:“黎初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倘若季勤不知道时颂和黎初晓的关系,时颂拔腿就跑了。纵然她不喜欢季勤,也打心眼里不会担心黎初晓在季勤手里出安全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了。

  季勤知道黎初晓的考试编号,知道,知道黎初晓是她学生,她实在不能安心——季勤会不会把对她的不满发泄到黎初晓身上,让黎初晓过不了初试?

  时颂觉得“小肚鸡肠”的季勤真的干得出来。

  “我老师真的会来吗?”

  黎初晓坐在季勤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有些担忧。

  她被季勤叫住之后就看见了季勤脖子上的工作证,吓得不敢动弹,生怕自己考试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影响成绩。站在季勤身边等考生走光的时间里,她甚至已经将自己怎么落选之后用什么姿势从楼上跳下去都想好了。

  但季勤只是带着她从另一个门离开了考场。

  季勤是个有涵养的人。他没有找任何借口将黎初晓“骗”到自己办公室,而是坦然地表达了自己的初衷——

  “时颂离开十二年了,我想见见她,但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黎初晓卖老师不带有丝毫犹豫:“帮助了我可以考上帝音吗?”

  “就你今天的表现来讲可以好好准备复试和文化课了。你的演奏没有问题,也是他们喜欢的类型……时颂当年在帝音也是很受欢迎的。”

  季勤用这两句实际上啥也没说的话就博得了黎初晓满心的好感。她觉得这个教授实在是太有气质,太温柔,简直就是她对师父的理想型。

  黎初晓一拍大腿:“我帮你!”

  她大概没想过时颂为什么十多年不见眼前带着笑意的教授。时颂依旧没回消息,让她坐立难安。

  她不知道季勤到底有有多了解时颂,也低估了自己在时颂心里的地位——如果时颂和黎初晓一定要栽一个,时颂会骂骂咧咧地选自己。

  “黎初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时颂的人还没踏进季勤办公室,声音就已经涌了进来,“不知道不能和陌生人走吗?他说他是教授你就信?万一把你拐跑了什么办!”

  时颂一进门,便揪起黎初晓的耳朵,目光丝毫不往办公桌后面瞟,宛若季勤不存在。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黎初晓不满地嚷嚷。

  “赶紧走!别给人家教授添乱!”

  黎初晓被揪着耳朵嗷嗷叫,眼睛一个劲儿往季勤的方向瞅,给人使眼色。

  当了老师的时颂是比十几年前多了一些气场。季勤先把这场面欣赏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他一抬手,时颂就条件反射般把拎着黎初晓耳朵的手收了回去。

  季勤只是瞥了一眼时颂,转头便对着黎初晓道:“能自己一个人回家吧?”

  这是没一个人把她黎初晓当一个快成年的大人!她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说话都显得咬牙切齿。

  “我十七岁了!过马路会走斑马线!会看红绿灯!也会左右看!不会吃陌生人给的糖!不会上陌生人的车!知道我家在哪——!你们聊!再见!”

  黎初晓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刚关上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

  熟悉是因为禹玉的弹的作品她听过无数遍,不熟悉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禹玉。

  “禹老师好~”

  气愤的黎初晓甚至在那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禹玉!等她走出去两步意识到问题,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禹玉正好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那可是一双价值九位数的手啊!如今就搭在她刚刚触摸过的门把手上!

  黎初晓激动地险些喘不过气来。她还没发出声音,禹玉便向她看来。禹玉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小姑娘就是黎初晓。他把另一只价值九位数的手举了起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冲她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人离开。

  黎初晓对师父的理想型在不足半个小时里换了两次。如果说季勤身上是被古典乐熏陶后带着一丝甜味的淡淡的木质香,那禹玉就是浓烈而又绚烂的馥奇香,兼有着木质的沉稳和花草的性感。

  她像着了迷一样点点头,顺着禹玉的意思下楼去了。

  门外一片祥和,门内鸡飞狗跳。

  黎初晓离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时颂还没准备好撤退门就被关上了。发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时颂立刻跑去开门。

  门……打不开了!

  尖锐的爆鸣声洗刷了季勤办公室的各个角落。她疯狂地转动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拧不动。

  她怎么可能拧得动。

  门外禹玉正用力控制着门把手。

  “门打不开了!!季勤!!门打不开了!!”

  这个世界上敢在季勤面前直呼季勤大名的学生大概也只有时颂一个。

  季勤在时颂疯狂开门的声音中悠闲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听见时颂喊他,淡定地“哦”了一声:“大概是锁刚刚又被摔坏了吧。”

  “锁坏了你怎么不急啊!”乱了方寸的时颂哪儿想得到这是季勤的阴谋。

  季勤依旧是平静的语气:“我为什么要急?我有话问你,你想逃避却跑不了,怎么看对我来说门坏了都是一件好事。”

  理亏的时颂自然说不过季勤。她想了想,诚恳地凑到了季勤面前笑:“你把门修好吧,我不跑。”

  “十二年前,你告诉我你一定会去德国。”

  时颂的假笑瞬间消失了。她就知道季勤是个小气鬼,十二年都不可能饶了他。警觉的她立刻撤了几步:“人家警察抓人追溯期都没这么久!”

  “十二年不见,都懂法了。”季勤挑眉,“不需要声泪俱下地写我的举报信了。”

  见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时颂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听到前一句,她只是冷哼了一声,听到后面一句,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替自己狡辩道。

  “这件事我有什么错?当年是我举报的,但我的举报又没什么效果,你该收学生收学生,该当教授当教授,该揍我揍我……”

  时颂说着,咽了口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而且我举报又不犯法,体罚本来就是你不对。我举报是我应该,你活该,我不举报那是我大人有大量,便宜了你。”

  这模样和家那只摔完被子还挺着胸脯坐在茶几上的三花猫简直是一模一样。季勤气得笑了一声,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大眼瞪小眼的局面因季勤突然站起来而打破。时颂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钢琴旁边,把上面放着的jiào biān拿在了手里。

  拿到季勤未来可能会用到的“犯罪工具”,时颂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她大摇大摆地晃着jiào biān,坐在沙发上的动作也更嚣张了一些。

  她甚至觉得可能计划落空的季勤有点可怜,于是开导道:“季教授,有些事情吧,过去就过去了……”

  “你甘心吗?”季勤抄起手,靠在了办公桌边上。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挺好的啊。”时颂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殊不知自己的气势在那一瞬间已经灭了一大半。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乖乖听话现在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好。这十年里,她唯一满足的事情就是和禹玉结婚。

  她以为她也可以像禹玉一样成为一个一流的钢琴家,可在外面碰了一圈壁的她回到国内,才知道现实是很残酷的。

  但她从来不会低头。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她的不顺心。很多人都在夸赞她的钢琴机构蒸蒸日上,殊不知这就和夸赞一个米其林餐厅的厨子下的挂面好吃一样让人感到讽刺——

  她的实力远不止能教好一群艺考的孩子。哪怕她永远比不上禹玉。

  季勤点点头,起身抬脚走到了书架旁边。接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和时颂手里一模一样的jiào biān。

  时颂刚刚顺下来的毛又瞬间炸了起来。

  

  

  

  喜欢给一点有意义的评论吧~我喜欢评论呢!

  我就是这章的黎初晓,嘿嘿嘿季勤,嘿嘿嘿禹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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